柳琰在阿阳击退先零羌，率军前来和陈渊会合。
在得知韩焉已经退兵后，柳琰笑道：“伯德不战而屈人之兵，吾不如也。”
陈渊哈哈一笑，拍了拍柳琰肩膀，道：“公硕不必谦虚，这次多亏公硕相助啊，要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先零羌呢。”
柳琰道：“先零羌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，看到韩焉退去了，他们自然也就退了。”
“我已奏报朝廷替韩焉求情，欲赦其罪，这几日朝廷的旨意应该就到了。”陈渊道。
果不其然，三天后朝廷的旨意就到了，宣布赦免韩焉之罪，令其仍为金城太守。
于是陈渊在凉州抚恤百姓，广开屯田，自此凉州局势得到了稳定。
朝廷考虑到陈渊安定凉州的作用，一直没有免去陈渊凉州都督的职位。
于是柳琰来向陈渊告辞。
陈渊将柳琰送出陇县三十里方才返回。
却说柳琰晓行夜宿，一路来到京城。
时已深冬，天空飘起了细雪。
柳琰想起来，自己第一次来京城的时候，天空也飘着雪。
雪不会变，人会变。
雪不会老，人会老。
穿过似曾相识的街道，没有人认出来这个风尘仆仆的书生，是当年那个登上天子之堂的意气风发的骄子。
循着当年进入京城的路，柳琰又离开了京城。
出城三十里便是灞桥，柳琰看到桥上依稀伫立着几个人影。
风雪之中看不清那几个人的长相，柳琰正要经过，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。
“先生，这么巧啊。”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朝柳琰拱手道。
柳琰看去，那人正是大司马石宣。
柳琰忙下马，拱手道：“石将军。”
“在下今晨算过一卦，说今日会遇见高人，没想到是柳先生。”一个公子道。
柳琰看去，那人正是临淄王。
柳琰拱手道：“殿下。”
“妾见过柳先生。”一个女子道。
听到这声音，柳琰心中忽然一震，似乎感到这声音十分熟悉。
柳琰看向那女子，风雪掩不住她的天姿国色。
正是临淄王妃。
柳琰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在太傅府中见到的少女。
岁月不曾使她的容颜褪色半分。
“琰见过王妃。”柳琰拱手道。
“柳先生这是要去何处？”王妃道。
“从西凉而来，欲返回颖川。”柳琰道。
“宣所以能破匈奴者，皆赖先生之策，不久前听闻先生又于阿阳以奇计击退羌人，先生有功于国家社稷，何必匆匆离京？”石宣道。
“丞相之位已空置多年，非先生孰能当之？”临淄王道。
似乎一切可以重来？
人生可以重来？
失之东隅者，可以收之桑榆？
韶华呢？失去的韶华可以回来？
伊人呢？伊人可还会在等待？
“琰无意仕官。”柳琰道。
王妃的眼神似乎变得黯淡了。
正如当年他离京时她的眼神一样。
“先生似乎总是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。”王妃道。
“蜉蝣掘阅，麻衣如雪。心之忧矣，於我归说，琰告辞。”柳琰策马从王妃身边经过。
风雪变得更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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