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俩的低语同样也被边上的其他人听见,皆点头称是,“对啊,要不撤吧大哥,这娘们太邪了,没见她动手就轻松弄死我们两个兄弟了。”
“行了,别嚷嚷大声了,”领头歹人虽说着话,但眼睛始终防范着女人,怕她突然扑过来袭击,“大白天的,真是头妖我们也得干,不然上面更难应付。”
话虽如此,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。
这个龇着牙不断低声嘶吼的女人,只是做着恐吓及防御的动作,却并不主动出击。
双方就这样对峙了有一会,领头歹人终于忍不住了,想到自己一帮刀口舔血的男人竟被一个女人给逼的进退两难,他开始不服气,于是努力煽动心中的怒气提升,以此来战胜对敌人的恐惧。
很快他完成了一场心理博弈,大喊着振奋士气,“都他娘的给我准备好,你们看不出来吗,这骚娘们也忌惮着我们呐,她也不敢主动出手,说明她知道干不过我们所有人!”
“把刀举起来,一块扑将上去砍了她,今天不把她弄死,上面那帮狗官腿子就该弄死我们了!”
“上!”
“上!”
可笑的是,这帮手下配合他高呼,气势震天,手中的刀也举的此起彼伏,就是无一人往前踏出一步。
毕竟两具尚有余温的新鲜尸体还横亘在两方之间呢,这才是震慑住他们勇气的根本因素。
“上啊,光他娘喊口号,倒是上啊!”
领头歹人气的要挥刀捅自己人了,他又使出杀手锏来,退到所有人身后,双手并用,一个接一个将他们往前推去。
和妖女的交锋再所难免了,这些平日里砍惯别人的恶人今日头一回被恐惧给支配,他们的好大哥不愧为恶汉之首,果断用无情推手给他们创造了直面恐惧的机会。
最先被推出去的三人心中当然是气急败坏的,但刀已举起,敌人也近在咫尺了,他们彼此间互瞅一眼,皆只能硬着头皮,嚎叫壮胆,冲杀了上去。
三人的大刀整齐划一朝着还在凹姿势的女人劈去,当刀口挥到和她脑袋只有一根筷子的距离时,她仍然未躲,这下任谁恐怕也无力回天了吧,“得手啦,活劈了这娘们啊!”
吭,吭,吭
三声脆响,三把大刀的刀刃皆深深劈进了女人身后的床榻上,三人一时傻了眼,如此近距离的进攻,他们六只眼睛半秒也未曾从女人身上移开,怎么现在她竟原地消失了?
消失了吗?不,在他们身后又两个被推过来的好兄弟可没他们那么幸运,女人如同化身一缕飞烟的鬼影,极速且毫无声息地穿过了前面三人的围砍,突兀地乍现于后方二者的面前。
他们两人只发觉脖颈一凉,接着温热的流体从伤口的细缝处喷薄而出,随即是陷入窒息的痛苦,用力想吸空气,却再也无法将其入肺。
二人僵直在原地两秒,手中举着的刀脱手掉落,然后捂着喉咙倒下了。
“操他娘的!”
领头歹人身边还剩最后两个手下了,他没舍得全推上去,大喊着提醒劈空的三人,“在你们后面,三个大蠢驴!”
毋须大哥提示,那三人刚费力地拔出刀,立马调转过来身来,深怕下一秒妖女就杀到。
女人此刻就站在敌人中间,前后各三,六个歹人这才看清,原来妖女用的武器就是她左手的指甲。
相较于右手,她左手的指甲明显长度更长,虽不至于长到夸张的地步,但给人的观感尤其尖锐锋利,甚至比他们手中冰冷的铁刀更显几丝阴冷。何况那指甲还在不断向下滴落着血珠,每一滴都似重锤砸在他们急跳的心脏上。
“这女人太灵活了,我们把她围牢固了,别再叫她给闪到身后偷袭了,娘的,老子今天非得把她那手指砍下来剔牙用。”
“就照她左手砍,上他娘的兄弟们!”
对方有了防范,女人明显不再高效,她并非以力量来取胜,而是凭借极其游弋灵巧的身姿为自己创造出使对手猝不及防的瞬间。
她的武器仅仅是自己寒芒般的锋利指甲,所以她也只选择敌人最致命的部位(颈部)出手,对于这点她十分执着。
最后这六个歹人已然决心破釜沉舟,到了这般时候,他们反而冷静下来了,不再没有配合,没有章法的乱劈乱砍。
倒下的同伙皆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。
他们的领头大哥实际上并未参战,掂着长匕首猫在外围,跟着手下的攻击移动,同时观察局势走向。
他像个极不公正的裁判般,两眼只盯着女人,但凡女人借机绕到哪个没来及防备的手下身后或身边准备出手时,他立马会提前大喊着预警。
女人好几次的出手都落了空,但她也丝毫未被伤到,经常是五把刀从前后左右全方位朝她袭来,她大胆自信,往往在最后时刻才开始闪躲,倒非是她瞧不起敌人才如此故意戏耍的,她想要的是这些歹人因为无法收力而暴露破绽。
五歹人的感受——不是在砍人,而是在浑水里抓鱼,在草丛里抓蛇,在空气中抓尘埃。
他们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,摸不着女人的折磨逐渐开始像晕染般在他们的耐心里化开。
这是条真蛇妖!
女人柔软的宛如没有骨头,她躲闪的时候会攀上他们的腰腹,像蛇一样缠绕着飞速爬升,而被蛇攀爬的歹人甚至感受不到她身体的丁点重量,与其说她是蛇,其实更像是一袭轻柔的薄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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