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：“嗯。”
顾夜歌的手指从‘删除’键上缓缓的移开，看着酒店门前的正欢快喷洒水花柱的喷泉，目光清澈如兰泉。
我不想迟约……
晚上一起吃饭……
雅阁蓝调，不见不散。
那几乎是一种瞬间直觉反应，顾夜歌快步拦下酒店门口的一辆的士，坐了进去。
“雅阁蓝调。”
“一整晚都在这吧？”
顾夜歌问出这话的时候，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。
伍君不置可否的敛了敛眉头，“果然有职业病呐。”
顾夜歌微微一愣，“凡事求个确定的答案并不是坏事。”
伍君的目光里，忽的，就没了之前的融合笑意，静静的望着顾夜歌，似乎想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她内心的最深处，那灼灼探寻的目光让她渐渐有些不适。
“是么？”
真的凡事求个确定的答案不是坏事吗？
伍君的声音很轻，却感觉含着千斤的重量，化作一个点，压进顾夜歌的心坎上。
提示餐点已经送齐可以用餐的服务员解救了顾夜歌。
顾夜歌将头转向餐桌，淡淡道，“你可以不回答。”
伍君突然飞快抬起手，带着一丝清凉的手掌捧住顾夜歌一边的脸颊，拨过她的脸与他对视着。
“我想回答。”
他的眼睛清明得让顾夜歌突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，她想，生活里，可能有些事情，宁愿不知道确定答案反倒更好。
“是！我是一整晚都在，在等你！”
顾夜歌的眉心，极缓慢的，凝在了一起，像一个浅浅的‘川’字，眼底悠荡着仿若黄山云海一般怎么都散不去的浓雾，忧伤醉人。
“不要皱眉。”
伍君手掌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后脑，将她的头朝自己按了过来，亲亲吻着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心。
夜歌，我忽然发现，只要见你拧起眉头，我的心，也会被拧起，然后有一种想方设法也要帮你抹去纠结的冲动。
顾夜歌低着头，目光落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面，黑色的四孔扣，光泽如新，如同他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，永远优雅内敛、沉稳冷漠、精神奕奕。
可，谁又知道，他已经是连加四天班、一个通宵未睡。
“伍君，以后，再也不要对我说，不见不散。”
伍君沉默着盯着她，良久之后，扣在她脑勺的手和腰间的大掌同时用力，将她摁入怀，她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里，点起一丝丝的酥麻。
夜歌，见与不见，是你的选择，说与不说，是我的决定。
他也不是一点不怨一点不气的，向来守时遵约的他何曾有人敢让他等候？高高在上的心性几时为人放低到如此？独自坐在餐厅等她的时候，从起初的焦灼到隐隐的担忧，再到最后心平气和的守候，是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转变。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，究竟为什么，他固执的坚信她一定会出现，一定会。
他不信任何人，有时连自己都不信，可，等待她的时候，他信她，前所未有的信任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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