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俯首甘为孺子牛
靖康二年，二月初三。
是个单数，不用御殿视朝，美滋滋。皇帝也得天天打卡，这才是真正的天命打工人。
恰好这一天，风和日丽，春光明媚，正是踏春的好日子。
赵桓决定好好的逛一逛汴梁城，看一看这座六朝古都。
汴梁城，历史上最早是战国时期魏国的国都，后来五代中的后梁、后晋、后汉、后周还有大宋都在此定都，所以汴梁又有六朝古都之称。
尤其是宋朝自建隆元年（公元960年）至今已有一百六十年之久，在赵氏的经营下，可以说是时下当之无愧的文化、政治和经济中心，城市化进程首屈一指。
赵桓想要在北京营建新的国都，就不能不参考眼下的汴梁城。
术业有专攻，想要对汴梁城有一个彻彻底底的了解，必须得有一个好的导游，，，啊呸，什么导游，是一个知识丰富参与过汴梁城规划的老师傅。
这个人自然就是蔡京，蔡京四次担任宰相，经历过宋神宗、宋哲宗、宋徽宗、以及赵桓四朝，参与过艮岳和延福宫的设计和修建、玉津园和潜龙园的修缮和扩建，当过一年多的开封牧，本身又是大书法家、大画家，拥有极高的建筑审美，实在是随行的不二人选。
赵桓换上轻便舒适的便服衫帽，左右牵着女儿赵溪，右手拿着搪瓷大茶杯，里面泡的是周春富特别炒制的茶叶——极品金骏眉。
朱涟站在一旁，手扶额头无奈的看着毫无皇帝威严，口中发出“吸溜，哈！”声音的赵桓，恨不得上去把他的搪瓷大茶杯夺走摔在地上，太讨厌了。
看着蔡京龙行虎步的走来，赵桓有种蔡京起码还能在活十年的感觉，这是，你这身打扮是要闹哪样，麻布衫做成的外衣，上面还打着两个颜色明显不一致的不定，这是你一个家中仆从上千，吃包子都有标准化流水线员工的大地主该穿的衣服？
“太师，你这打扮是？朕一会让宫中给你送几套衣衫过去，你这穿着，要是让外国的使臣看去，还以为是朕克扣官员的俸禄呢。”
蔡京的内心大抵是有一万匹草泥马走过的，你告诉我，我的钱呢？我的钱还不是都被你以各种理由给搞走了，我蔡京是心甘情愿捐款搞慈善的人么？
我是，蔡京的脸上瞬间切换成灿烂的笑容：“多谢陛下的关怀，臣这是与民同甘共苦去了，穿着华丽的衣衫是没办法和老百姓打成一片的，自然也就听不到老百姓真实的想法。”
“这些日子，臣真的是受益良多。以前总是坐在高高的庙堂之上，看到的全是问题，现在居庙堂之远，和底层的老百姓站在同一个阵营，看到了无数的解决办法。破旧的衣衫下，是臣越来越晶莹剔透和充实的心灵，臣心满意足。”
言辞恳切，真让闻者都忍不住想要给他竖起大拇指点赞，就连赵桓一时间也分不清楚，蔡京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。
“太师，真的是高风亮节，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。”说几句好听话反正也不需要花什么钱，赵桓勉励了蔡京一番：“太师，你这样让我忍不住想为你赋诗一首。”
蔡京连忙流露出期待的神情：“臣期待陛下的大作。”
运交华盖欲何求，未敢翻身已碰头。
破帽遮颜过闹市，漏船载酒泛中流。
横眉冷对千夫指，俯首甘为孺子牛。
躲进小楼成一统，管他冬夏与春秋。
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说过，君，舟也；人，水也。水能载舟，亦能覆舟。
希望太师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对敌人决不屈服，不管是金国还是西夏；对人民大众甘心象牛一样俯首听命，历史自有公断，人民会记住你的。
赵桓一激动，差点把臧克家的《有的人》给念出来，骑在人民头上的，人民把他摔垮;给人民当牛作牛马的，人民永远记住他!
“好啦，言归正传，今天请太师过来，无关君臣，就是亲家私底下的一次小聚会，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四妹和四妹夫蔡鞗了，今天就好好的放松一下。朕久居宫中，对于汴梁城却是不甚熟悉，太师博学多才，捎带着也给介绍介绍。”
“承蒙陛下看重，城中有许多的大儒，都比臣要了解。”
“那又如何，可不是每个人都是朕的亲家啊，主要还是小聚会。说起来，太师也有很久不曾见过蔡鞗和福金了吧。”
蔡京叹了口气：“他们二人都是淡泊名利的人，嫌弃家中功利之心太重，很少回来，臣确实许久都不曾见过他们了，若不是陛下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见面。”
“趁着这段时间，就先介绍一下汴京宫吧，朕虽然打小在皇城里长大，还真不见得比你知道的更多。”
表面客气，实则，格老子的，真是倒霉，穿越没有必备的金手指就算了，连记忆也没接收到，说话都不利索，真是地狱开局，如果不是金兵围城，大家不怎么关注这些细节，又宰了一批大臣，换成和平年代，赵桓非得被大臣给喷的自闭了不可。
“这东京的宫城，也叫大内或者皇城，周围五里，原是唐宣武军节度使治所，梁为建昌宫，后唐复为宣武军治，晋为大宁宫。”
“周围五里？这么小的吗？”
蔡京解释道：“之前毕竟只是个节度使的官衙。一直到周世宗的时候，虽然几经扩建，但是依旧未能达到皇宫的规模，史书上说的犹未如王者之制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一直到太祖皇帝建隆三年（公元962年），广皇城东北隅，命有司仿照洛阳宫殿紫微城的模式，按图修之，皇居始壮丽矣。后来又经过历代帝王不断的修缮，才有了今天的这个模样。”
宋朝的皇帝，在宋徽宗之前，各个皇帝都可以说是比较节俭的人，包括宋徽宗之后的赵桓，历史上都没有做过什么大兴土木，骄奢淫逸的事情。
唯独宋徽宋是个怪胎，延福宫、艮岳、各种太湖石都是他在位的时候搞的，花钱那叫一个如流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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