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让墨亦更切确的感知到空间的存在,到了湖边时,寂月便让他试着控制意念想法,把要洗刷的锅碗从空间里拿出来。
在看到凭空出现在草地上的锅碗那一刻,墨亦是又惊又喜的。
他成功了!
墨亦沉浸在喜悦中,刷起锅碗来格外的卖力。
寂月在一旁洗漱,看着沉浸在湖面上,被波浪打散的月光,思绪飘远。
相似的景色,只是此刻身旁的,不是千渊了。
手中拨弄着冰凉的湖水,寂月的心也静了下来。
*
是夜,寂月闭眼裹着被子蜷缩在床榻上,鼻间呼吸着尚存的,千渊的气味,眼睛酸涩,滚烫的泪滴从眼角挤出,滑落,变得冰凉。
渊,你等等我。
*
“月丫头,醒醒。”
“月丫头?”
寂月身躺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,身前站着一个白衣老头,仔细瞧便能发现,此人正是兽神雪莲。
只是比起之前见到时,又苍老了许多。
她皱了皱眉,缓缓地睁开眼,抚着昏痛的脑袋坐起身来,看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。
“父王,你又老了。”
虽然只见过几面,而且都是在梦境中,但每次见到时,他似乎都会苍老一些。
这次,很是直接从中年大叔,变成了小老头。
她记得他之前说过,每次进入她的梦境,都需要消耗许多力量,而且精神力容易受损。
但是这次,无论如何她都要再见父王一面,否则在到达兽神山脚下后,上山就只能漫无目的地寻找。
浪费时间,得不偿失。
渊还在等她,她耽搁不起。
这次,也是她神识主动请求与父王见面的,但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。毕竟在此之前,基本都是父王主动来找的她。
好在,她成功了。
“唉,父王本来就老了,不过因为之前力量强大,所以能保持年轻时候的模样罢了。”
雪莲叹了口气,弯腰将她扶了起来,双手背着,徐徐说道。
“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,银千其他们在大陆上闹出的动静不小,而且有为规矩,我理因惩罚的。”
“但是我现在的力量,恐怕还不如他强了。月儿,之后的事,只有你自己去解决了,父王最后能帮你的,就是把剩余的力量都传给你。”
“今天的时间不多了,有什么事就上了兽神山之后,当面找为父问吧。”
“放轻松,不要排斥这个力量,接受它。过程很痛苦,在成功接受完力量后,你会面对雷罚,九道紫雷,一道比一道狠。熬过了你便是下一任兽神,熬不过……”
“你和千渊那小子,都得死。”
承受不住雷罚的力量,她无疑是死亡。而等着她去救的千渊,没等到她来,多半也会被他们杀害。
只可惜,他已经没有多的力量再给那小子降一次雷罚了。
所以之后的路,就要看月丫头怎么走了。
“父王,那,你呢?”
寂月呆愣的看着他,心中隐隐不安。
进入她的梦境,本就会消耗他的力量,每消耗一次力量,他就会老许多。那失去力量的他,又会如何?
还有,为什么说,她熬过雷罚,就是下一任兽神?
“为父本就老了,不过本着责任在身上,就一直死撑着。如今你回来了,为父终于可以休息了。”
雪莲伸手拍在她肩上,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,没好气的道:
“怎么的,你还不想让我这个老家伙舒舒服服的养个老不成?月丫头,你也太狠心了,呜呜呜~”
说着说着,他便抽泣了起来,不过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。
“没,我没这么想过……”
寂月连忙摇头,被雪莲压着的那个肩头,有一股力量正缓缓地传入她体内,随即越发凶猛强烈,如同洪水袭来般狠厉,不留余地。
整个身体如同被撕裂再愈合一般,时而痛不欲生,时而平缓舒适。
忽冷忽热,让她晕眩不已,直至昏迷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极端的剧痛才停了下来。
寂月猛然睁开眼睛,出了一身冷汗,她躺在床上,大口大口的呼吸着。
梦境没了……
她还没来得及问,要怎么找到他。
轰隆隆。
上空惊雷声一片,比之前银千其出现时还要响,所蕴含的气息还要强大。
寂月心中一惊,将空间里的崽崽们放了出来,封了窗口便跑下了楼。
而睡在楼下原本的石床上的墨亦,也被源源不断的惊雷声吓醒了。
不会是银狐族的兽人又回来了吧!
墨亦惊坐起,便见寂月急冲冲的从楼上跑了下来。
“阿姐,怎么了?是不是他们又来了?”
这大晚上的,他们真会挑时间,来个那什么?措手不及!
卑鄙。
“不是,没什么事,我把崽崽们放楼上了,你帮我照看一下。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声音,都不要离开山洞,知道吗?”
寂月神色严肃的看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。
“阿姐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他心中很是不安,抬脚便要追上去。
寂月挥手甩了一支冰锥在他身前,阻止了他的脚步。
“不是说都听我的吗!”她厉声吼着。
轰隆隆!
伴随着她话语的,还有更凶猛的惊雷声。
寂月跳出山洞,挥手将洞口冰封了起来,顿了顿,又将整座山头的封了。唯有二楼卧室的窗口那儿,留了一拳头大小的小洞,供他们呼吸。
崽崽们安静地躺在床上,每个人身上都盖着兽皮软暖,旁边还叠放着好几条,是给墨亦准备的。
在听到雷声时,寂月便决定要把墨亦困在里面了。
因为她很清楚,以墨亦的性格,如果知道她经历雷罚的痛苦,肯定会不要命的冲过来保护她。
但这是雷罚,比雷击力量还要恐怖的雷罚,他承受不住的,也不该他承受。
“阿姐!阿姐你放我出去!”
墨亦趴在洞口的冰墙上,看着外面电闪雷鸣下,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迅速离去,越行越远。
第一道紫雷毫无预兆的落下,直直的劈在那娇小的身影上。
“阿姐!阿姐你在干什么!阿姐!”
他奋力的拍打着冰墙,冷气黏住他的手,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,无休止的持续拍打着。
冰蓝色的墙上染上了鲜红,那是墨亦的血。
没人应他。
墨亦咬牙,控制出风刃,一道又一道的砍在冰墙上。
只留下一抹轻微的痕迹,冰墙像是活的一般,那痕迹很快便愈合消失了。
越来越冷,他的呼吸也越发困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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