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呆呆看着张忠将药放在桌上，“那、那张斓呢？你也给她用这个？”
“不是。”张忠摇头，“她必须烂的厉害，别人才会认不出。这也说得通，毕竟回了趟家路上见了风，当然就更厉害了。”
李氏缓缓点头。
“还有，张斓与小雯体形不同，相较之下，小雯更瘦弱，也高些。这好办，让张斓少吃些，自然就瘦了。至于身高，娘做两双一样的鞋子，一双给小雯送去，让她回府时穿，另一双用垫子垫高给张斓，这样就没问题了。”
李氏看着张忠笑了笑，“这不难。对了，让小雯回府时多穿几件，外衣要大。”
张忠笑着点头，“娘说的对。我倒是没想到还能这样。”
李氏得意起来，“但张斓还是应该再瘦弱些，她现在的样子五大三粗的。以后，一日两顿，过午不食，每顿一小碗粥也就够了。”
“接下去，就是需要张斓在小雯成亲前不要穿帮。毕竟她进了宫，就不由我们控制了。”张忠继续道。
“不错。”李氏点头。
“就是这点，娘心中不要有芥蒂才好。”张忠笑了笑，“毕竟此时，她顶着的是张雯的名字。”
李氏听到这里，脸上微微有些不快，随即无奈道：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。”
“原本，觉得可以用哑药，但她能写会算，不行。倒是可以让她先病着，但如果病的很清醒，肯定也不行……”张忠犹豫着。
“得让她没知觉！”李氏抢了一句，突然有些害怕的看向张忠，“你、你不会是想、想她死吧？”
张忠像是被提醒了一样，“我一直没想好这里该怎么办，娘说的，倒也是个办法。”
“这可不是我说的！”李氏急忙推卸，但一想张忠确实没说过要让张斓死的话。
“其实，小雯只是秀女身份，如果真生了病，八成也会被送回家中。如果被送回来，那就没事了。”张忠道。
李氏不敢开口。
“之前，我还想了另一个办法。”张忠看了眼李氏，“前几天，我听朋友说，京中发生仇杀，说是有个官员上朝途中被杀了。而行凶之人，跑得一干二净，一个都没抓住。”
李氏皱起眉，“有这种事？前几天？没听你爹说起呀。”
张忠笑道：“听说那人品阶太低，又是私人恩怨。特别是，这事让五城兵马司脸上无光，因此知道的人不多。所以，这也是个办法，回宫路上将张斓劫了，在小雯成亲前，下落不明。”
“这……行吗？”
“一个秀女罢了，没什么不行。”张忠笑了笑，“只要娘同意，我们分头去做，时间不多了。”
※
自从张辅回来宣布赐婚之事后，张斓就一直在自己院中没再出过门。听说，成亲当日，圣上还会下圣旨。
“小姐。”红绫匆匆进门。
“怎么样？”张斓迎上前，急问。
红绫摇头，“没去过，之前留的字条都在。”
张斓皱起眉头。通常离尘都会在细妹茶摊，现在已经有两天没见到他。出事了？“你知不知道他们住哪里？”
红绫细想，“我没问过，但离尘好像说过，他们住城东，离皇城不远，租了间院子，独门独院的。”
张斓微微点头，自语：“他不喜欢住客房，除非包整间客栈。”对红绫道：“那片出租的院子不多，明天出去的时候打听下。”
红绫不安的说：“小姐，先不说这个。我刚听说夫人觉得小姐不遵女德，要送小姐去庵堂修心。”
张斓愣了愣，微笑道：“没关系。爹的生辰已经不到十天。爹说过，生辰过后，会在家中陪大家三日，然后就要出发了。所以，就算要去庵堂，也要等爹走了之后。再说了，小雯月底回来，我也修不了几天心。”顿了顿，担心的说：“就是，现在这些事，必须要告诉阿召。”
他此时突然失踪，难道是刚宣布赐婚，就……不会的，他有护卫。可能有急事离了京城？但如果这样，他应该会留下消息。难道犯了事？毕竟他说过，那些护卫并不是忠心护他，还有监视之责。而自己与他的事，那些护卫都知道。怎么办？
“小姐。”红绫知她在担心江崇召，安慰道：“可能，江公子临时有事，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。”
张斓露了个笑点头，细心吩咐道：“我知道。这样吧，字条仍要留，阿召总会看到。另外，你每天出去的时候，小心些不要让人发现你都会到细妹茶摊。”
“没事，小姐，我认了细妹当干娘。现在帮细妹做女红，尽孝心。”红绫认真的说。
敲门声响起，传来紫绡的声音，“小姐，夫人请您过去。”
红绫打开门，紫绡见是她，紧张的说：“红绫姐姐，我找你好久了！大少爷要你马上去见他，说是、说是我们院里的开支不对……”
张斓听见，对红绫道：“你先去大哥那里对一下账，应该不会错的。紫绡和我去见母亲。”
“是。”二人应声。
张斓说的确实没错，红绫在张忠院里对完几大本内院的账，并没任何错。交差的时候，张忠也没说什么，只是白白花了红绫半个多时辰。
红绫回了张斓院里，张斓与紫绡都没回来。直到晚上，紫绡一人回来，说是张斓歇在夫人处。这是从来没有的事，更何况怎会不留紫绡伺候？红绫有些不安。
天一亮，红绫匆匆赶到夫人院外候着，过了很久，李氏的贴身大丫头抚琴开门出来。
红绫迎上去，“抚琴姐姐，我来伺候我家小姐梳洗。”
抚琴明显一怔，随口说：“大小姐？夫人怎么可能留她在屋里？”
红绫愣住了，一下急起来，“可昨天小姐来夫人这里后，就没再回自己房。紫绡说，夫人留她了！”
抚琴诧异的看着红绫，“昨天？昨天大小姐就去了庵堂，夫人要她修心。你不知道？”
“谢谢抚琴姐姐。”红绫说完，飞快跑去后院佛堂。
自从张辅回京后，李氏就没进过佛堂，只留了一个仆妇日常洒扫。可此时，佛堂里连洒扫的仆妇都没上工。
门没锁，红绫一间间房查看，完全就没有人来过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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