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湖如镜，月色如银。
庄园仆从们忙得热火朝天。
机械巨犬耸立在农家院外的空地上，肖伟在它的身上装满了大灯，柴油机轰鸣，带动几十台大灯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昼。
混混大哥在昏黄的路灯下摸索着，突然觉得面前亮了起来，面前好像是出现了一道毛玻璃，隐约能看到影影憧憧，但他伸手过去，依然什么都摸不到。
难道是鬼？
他还隐约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吵吵嚷嚷，就像是隔着墙壁听人轻声细语一般，那声音吓得他毛骨悚然，飘忽不定，他后退一步，觉得声音是从前方很远处传来的，但是向前一步，声音突然就在身后了。
“大……大哥，这里很邪门，我……我们赶快走吧……”
“再……再等等，这最后一个如果出了什么幺蛾子，何助理会把我生吃了……”
何助理和鬼谁可怕？
混混大哥没见过鬼，但见过何助理是如何微笑着把人整的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，家破人亡的。
“别……别怕，我们是新……新时代的青年！这个世界上没有鬼！这个世界是属于科学的！一……一定有什么原因……磁场异常，幻觉，外星人……”
温六拳隔着那道无形的空间障壁，抱着肩膀看着几个混混。
早几个月，他们还算是同行，但是现在他已经金盆洗手转行了。
看到这些人，他觉得隐约间看到了当初被丢在庄园步道上的自己，看几个人还徒劳地在试探寻找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何必呢？没可能的。
“该……该不会是我记错了吧，这里其实没有什么房子？”混混大哥颤抖着拿出了手机，小心翼翼地给那位何助理打去了电话。
“何助理，所有人都已经搬走了，您放心，绝对不会出意外……那个何助理……”混混老大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个问题：“这个，您给我们的资料上写，一共有六十四座农家院，我无论怎么数，都只有六十三座啊，会不会哪里错了？”
“不不不……一定是我们数错了，我……我们重新数一遍……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咆哮声，混混老大瑟瑟发抖。
看着几个小混混徒劳地跑去又数去了，毫无疑问，再怎么数也不可能多出来一座。
温六拳摇了摇头，还是跟着庄主混有前途。
……
一大早，何助理就匆匆赶到了拆迁现场，看现场已经一片忙碌，在钢铁机械的面前，那些建筑物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推倒。
看到何助理，几个混混立刻上前点头哈腰地迎接，何助理怒斥一声：“一群废物，连数个建筑物都数不清楚！”
几个混混面面相觑，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能嘿嘿赔笑。
何助理拿出了电话，打电话给自己老板道：“老板，我就在现场，没看到任何闹事的人……是，您放心吧，我会仔细核对一遍所有的农家院，保证所有的农家院都被拆除。”
“走，跟我去数一遍！”何助理不屑地撇着这几个连数数都数不清楚的小混混，安步当车，一个个数了过去。
“1、2、3……”
数完第一排，何助理冷笑道：“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对我敷衍，当初这些房子开建的时候，我天天跑工地，一共六十四座农家院，绝对不会少一座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几个混混点头哈腰。
“22、23、24……”
数完第二排，何助理又冷声道：“你们这种工作态度，还托人想进贾湖开发公司？我看你们还是去看大门更有前途！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几个混混苦笑不已，“就算是看大门，我们也是想要给何助理您看大门不是？”
“60、61、62……63……”
数完第六十三个，何助理冷笑道：“你们怎么说的来着？数了一整夜，怎么数都是六十三个？你看这些农家院都是一对一对的，这第六十三座对面，就是六十四座。你们是脑子太蠢，还是觉得我好糊弄呢？”
“不，不敢……”几个小混混的眼神很奇怪，有点惶恐，却也有点莫名的期待，似乎想要看什么好戏一样。
何助理在这几个人的目光中，有点纳闷，然后他转过头来，看向第六十四座农家院的方向。
“64……”
等等，没有，没有第六十四座。
原来应该是第六十四座农家院的地方，是一片湖岸和碧波荡漾的湖水。
第六十四座农家院哪里去了？
那一瞬间，何助理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。
一群小混混都无辜地看着他，他们被这个何助理骂了半夜，数了半夜，不知道数了多少次，一直都是六十三个。
好，你说是六十四个，那你现在告诉我，这到底是多少？你说啊，你说不出来了吗？
何助理在原地站了片刻，然后唔了一声，道：“仔细想起来，刚才有个农家院是两个连在一起的，外面看起来是一个，好了，六十四个农家院全部拆迁完毕。”
几个小混混面面相觑，瞪大眼无法言语。
难怪人家是何助理，他们只是小混混。
“好了，我给贾总打个电话汇报一下。”何助理摆摆手，把几个混混打发走，走到湖边，开始打电话。
“贾总，所有的农家院都被拆了。”
“是，我看了看现场的情况，只是农家院被拆除了，地面的道路之类的，都还是原来的样子，看这种情况，到明年的时候，就可以再重新盖一波了。到时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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