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没有。”衣飞石歪在他怀里,昨夜之后,感情就更亲昵了,“……明年就改制吧。”
谢茂算了算时间,觉得不太来得及,说道:“事缓则圆。你掌得住,朕也掌得住,哪里都出不了事。”说着他也有些后悔,“朕是来得唐突了些。”
他信任衣飞石不假,可是,这世上恨他,恨衣飞石的人绝不少。
只要把他杀死在西北,衣家不反也反了。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维持的局面,彻底破碎。
然而,他不来也不行。京中局势比西北还要紧张,他在西北就是向衣尚予表态,朕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的意思。听事司来报,丁禅和衣飞金频繁出入长公主府,衣尚予没表态也没按住部属和儿子,显然也是被衣飞石的动作惊住了。
当然,最重要的一点,还是因为他要来安衣飞石的心。
衣飞石已经向他展示了最大的诚意。衣飞金知道养寇自重,衣飞石没有。
他不会让衣飞石心怀惴惴地等在西北。等着他施予慈悲或者降下雷霆。他要来找衣飞石,他要衣飞石也看清楚他的诚意。
这天下是很重要,可是,衣飞石一样重要。
衣飞石突然笑了,爬起来抱住他,亲他的嘴角:“我喜欢陛下这样唐突。”
“那你可要护好朕。”谢茂嘴角轻撇。
“寸步不离。”衣飞石保证。
一直到午后,谢范才来请示开拔。谢茂与衣飞石坐上那辆精铁制成的马车,放下帘子,朱雨守在门内,银雷守在门外,里边的空间还很舒展,就像一间小屋子。
谢茂知道会被晃得晕车,上车就找地方歪着,衣飞石帮他太阳穴上涂薄荷膏。
嗅着爱人身上的体香,谢茂忍不住心里痒痒,拉着衣飞石不放:“来陪朕歇一会儿。”
衣飞石昨夜被弄得舒服极了,确实是食髓知味,瞥了守着门隔着不算近的朱雨一眼,谢茂吩咐道:“朱雨,帘子拉起来。”
原来车内还有一道帘子。朱雨将那层半透明的纱帘垂下之后,目不斜视地跪了回去。
衣飞石就笑眯眯地褪下衣裳,跟谢茂一起进了被窝。二人贴着躺在一起,分明才起床不久,昨儿还腻爱了整夜,这时候居然就有了一种阔别三秋的滋味。
谢茂伸手往下摸了摸,问道:“还写了也会被删除的事么?”
衣飞石憋不住笑:“好得不得了。”手指就勾住他的寝衣衣襟,“睡吧睡吧。”
马车此时缓缓被拉动,两人此起彼伏地在被窝里抖着,谢茂也想睡,然而想安安稳稳的躺在马车上需要一点努力,正各种不得劲的时候,衣飞石突然偷偷地笑了。
谢茂本是爱他爱得不行,昨日过后更是爱不释手,搂着低声问道:“想什么呢这么开心?”
衣飞石不肯说,只冲他眨眼睛。
谢茂努力了一会儿,马车还是颠簸得厉害,衣飞石被颠得在谢茂扑腾,气喘吁吁只顾偷笑。
他始终在偷笑,谢茂被他撩得心里痒痒,一边用力搂着他,一边问:“好宝贝儿,快告诉朕,这是高兴什么?再偷笑要打屁股了。”
衣飞石红着脸竖起手指:“那说了也不许打屁股。”
“哦,想坏事儿了。”谢茂大手揽住他柔韧的腰肢,轻轻拍他一下,“快说!”
衣飞石噗哧一下就笑了,吭哧吭哧地说:“臣想,昨儿……昨儿那时候……在车上。”谢茂还没明白这笑点在哪里,衣飞石肥着胆子补充了后半句,“陛下就不那么操劳了。”
顿时把谢茂气得想抽死他!武功好了不起啊!体力好了不起啊!还敢嘲笑陛下“操劳”?一骨碌坐了起来,也不许衣飞石再躺着,捏着肩膀一阵晃:“朕怎么听不明白。你给朕说明白些?”
“车会动,就不用陛下动了嘛……哈哈哈哈……”衣飞石不知死活地笑。
没一会儿,朱雨就听见定襄侯吞声求饶的声音,他目无表情地继续盯着车厢地板。
往柏郡的路上一共走了六天,皇帝与定襄侯每天都会在傍晚扎营时出来散步,偶尔也会双马并骑,带着侍卫在附近随便看看。有定襄侯随行保护,谢范就不再禁着皇帝骑马了——就算马失前蹄,以定襄侯的身手,也肯定能把皇帝从马背上抢下来。
不过,谢范不禁着皇帝骑马,皇帝也根本不想下车。天天都和定襄侯在马车里“鬼混”。
这日到了柏郡的西北军驻地,衣飞石去中军帐交代军务,谢范才有空劝谏。
“陛下,来日方长,闺中事须有节制才是。”谢范不好意思说皇帝这两天看着脸色都坏了些,就拿衣飞石当挡箭牌,“侯爷在军中诸事繁忙,还请陛下|体恤。”
中军帐内神采奕奕、精力充沛地衣飞石突然打了个喷嚏。咦,陛下又想了我吗?
谢茂活了几辈子,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。有些人天生强些,七、八十岁还能夜御十女,有些人就不行,年轻时搞多了,人到中年就这不行那不行。
他有些同情地看了谢范一眼,六哥这才几岁?就不行了?
“朕知道了,朕会节制些。”他好脾气地答应,没说朕和你不一样,朕到死都很能干!
谢范被他看得怪怪的,皇帝那是什么眼神?同情我?
※
皇帝驾临柏郡之后,衣飞石在长青城里找了一处合适的官邸,四周清空之后,护卫着皇帝住了进去。主要负责皇帝驻跸警卫的,自然还是谢范率领的卫戍军,不过,衣飞石也把衙门搬到了行宫附近,形成了一个外围防护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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